“我也有!”
    “帮我实现愿望吧!”
    她疲倦不堪地闭上眼睛。
    就这样沉睡过去吧。
    耳边传来脚步声,白绘子抬头望去。
    是五条悟。
    他身上的高专制服沾染了血迹,血腥又可怖。
    他站在高台下,静静地望着椅子上的她。
    “夏油他,死了吗?”白绘子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。
    “没有,被你的飞鸟带走了,乙骨去追了。”
    “是吗?”白绘子喃喃念道,“那就好。”
    这样的话,夏油杰就算逃出去了吧。
    “那是你的飞鸟,你感知不到吗?”
    太虚弱了,的确感知不到了。
    白绘子苦笑。
    对上他漂亮的六眼时,又笑着对他说,“老师,你有愿望吗?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。”
    “对我许愿吧。”
    对我许愿吧。
    回应她的只有沉默。
    白绘子眼睛黯淡地垂下。
    “老师,你没有愿望吗?我就有好多愿望。”
    可是没有神明来实现她的愿望。
    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,流下一道晶莹的水光。
    “白绘子,和我回高专。”五条悟想跃上高台,但同样被透明的结界挡住。
    他皱着眉,悬浮在半空中,两手结势打算破开结界。
    “不要,老师。”白绘子哀求地看着他。
    “和我回去。”
    五条悟还是强势的破开了结界。
    老师,不要打开结界啊。
    白绘子无奈地叹气。
    “都和你说了啊,不要打开结界。”她的眼泪沿着眼眶坠落,“不要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啊。”
    一排排尖锥穿透她的身体,顶端的寒芒带着血丝。
    滴答--
    滴答--
    暗红的血滴在冷硬高台的声音。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五条悟垂着头,脸色晦暗。
    从结界外面看,她只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,像平常一样。
    “算了,我先带你去出去,去找硝子。”
    五条悟试着把她和椅子分离。
    每一点拉扯都是尖锥在血肉里转动的疼痛。
    “疼吗?再忍下吧。”
    尖锥牢牢地刺透了她,血越流越多。
    没有用!
    没有用! !
    根本,没办法分离她和椅子。
    五条悟恼怒地一掌拍入椅背,椅子却完好无损。
    摊开手心,全是她流下的血,完全地,糊弄成一团了。
    白绘子虚弱地扯出一抹笑,“老师,放弃吧。”
    她摸上五条悟的手,和他十指相扣,两手间血液粘腻,浸透了彼此手心的纹路。
    “你怎么才能下来?”
    他抬起眼,雪白的睫毛沾染了鲜红的血,衬着冰蓝的六眼妖异又美丽。
    “这是神枷啊,坐上来的话,只能等死掉才能下去了。”白绘子紧扣着他的手,用眷恋的目光描摹着他的脸庞。
    “老师,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好像太残忍了。”
    “但我真的好害怕一个人,再陪陪我吧。”
    “再陪陪我吧。”
    她爱的人就在她身边,就算死去,也会偷偷地感到幸福。
    “好困啊,老师,我要睡一会了。”
    她疲倦地闭上眼睛,进入了一个美梦。
    梦里她回到了进入高专的第一天,她穿着纯白的训练服站在教室门口,默默听着五条悟在教室里不着调地说着欢迎词。
    “好了,各位!我们高专即将迎来一位新同学!”
    “同学们之间要友爱相处哦~”
    “好!白绘子,进来吧!”
    拉开门,就是五条悟帅气地站在讲台边的样子,插着兜,对她懒洋洋地挥挥手,“欢迎你,新同学~”
    白绘子站在讲台上,扫了一圈学生,有面色凝重的禅院真希,和她热情打招呼的熊猫,默不作声装作和她不认识的狗卷,还有红着脸羞涩的低下头的乙骨。
    五条悟把学生证递给她,鼓励她,“加油!认真练习,成为厉害的咒术师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白绘子乖乖接过。
    心里却在暗暗地想,老师,我是为你而来啊。
    身体变得冰冷,僵硬,失去了生息。
    神枷终于放过了她。
    她软绵绵的跌下椅子,被五条悟揽进怀里。
    神明死了。
    这具专门为她自己建造的神棺,以惊人的动静晃动,塌陷。
    碎石和粉尘拼命往下掉落。
    五条悟沉默地抱着她,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任凭碎石淹没。
    他用身体护住她,而她面容恬静,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。
    东京,街角的甜品店。
    春光大好,少女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。
    直到母亲明知子催促她,“白绘子!白绘子!店里没事的话,快去给后院的花浇浇水吧。”
    最近明知子迷恋上了插花,对后院花朵的打理越发精细起来。
    白绘子懒洋洋地来到后院,拿着喷壶伺候缤纷烂漫盛开的花朵们。
    二楼阳台上,明知子正在修剪花枝,比划着怎么摆放才更好看。
    对面的男人扯着眼罩,露出一只冰蓝色的眼睛,默默凝望着楼下的少女。
    “不下去看看她吗?她一直在问我,你什么时候出任务回来。”明知子把蔷薇修剪好,插进花瓶里。